《印刻文學生活誌》2016•四月號:翩然於時光長卷上的變調鳥──李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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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報告】在逐漸累聚的陰影中往下望 /副總編輯丁名慶

籌製專輯過程中,重看李錫奇各時期畫作,一方面既感嘆於自己仍無能真正嚼透它時光刻痕的底蘊;但又像是有個神祕聲音不斷提醒,它們皆是時光的餘緒與遺跡,在創造完成當時就確定了,不游移不衰老,還是非常驚訝。

它們之中,有的內容極稠極密,久視後彷彿向內塌縮的黑洞,吸納一切,也包容萬有;或似烈火焚過,傷痂與血污漫溢的大地;亦是既熱鬧又荒涼的邊境宇宙。或者一抹筆觸,飄飛的衣袂,如在虛空中作畫,拭去積塵顯露出無面目魂魄的淡暈身軀。

不,此刻我所說的,或許與畫家、作品乃至當代藝術皆無關,而僅僅是那些,我已無從辨識其具體樣貌,早從時光之流中擱淺,只屬於我自己的,不能輕易拋去的,如影隨形的過去。(而在那些畫作前,我的所有話語注定是背對或者背離它們的。)

但我怎敢與那些巨大的過往纏祟相提並論:譬如本期吳佩珍代我們誌念的津島佑子,至身後仍與她的過去(身為太宰治的女兒)對抗;又譬如秀赫為我們介紹的詩人李金髮,他曾經非常瀟灑跳脫的姿影並未全然消失。

此際重訪李錫奇的畫作,或在他已逾一甲子以上的創作人生前,我彷彿有些什麼新領會(或誤會):人生或創作的重點,並非僅是那些各階段的點狀構成,而是近似《清明上河圖》般不同視點與時點的靈動流轉,時間自身的漫長、多焦點(亦如無窮平行宇宙的覆疊、相連、傾軋),才能夠稍微說明它自己。藝術家是他自己時光的單程旅行者,但他卻持續創造複數的過去時光入口,且可任意來去;由此時間,甚至時差,皆得以視作資產;它可以非常正面:是你我皆在其中熟成、發酵(而百味雜陳)的容器──譬如本期向陽介紹的諸家當代台灣詩人詩作,或者偽雜誌《面書》裡那些讓印象深刻,亦承載、一再覆寫於後來時光中的臉。

我想李錫奇屬於「色」的藝術家而非「光」的。光與色畢竟不同;他不是「說要光,便有了光」那樣帶著光焰萬丈宗教魅力卻不親人的幻術師,反而他的作品及材質幾乎都與土地有關,或來自土地,有種起而行、揮汗勞動的印象;不是帶著神性是更富人性的,它們是鄉里社火亦是從天頂被盜至人間的天火。

詩人木心說的:「敏於受影響,烈於展個性,是謂風格。」在李錫奇數度改變風格亦似遷入新人生階段的作品裡,畫作裡那些裂紋、暗影、皺褶、濃重的色塊與奇奧形狀,是天地也是塊壘,是肌理也是血液,是抽象念想也是實存物質。是空間,亦是時間。既似一人分飾兩角、多角的獨語,亦似對話──畫家先說出了他的說法,且他幾乎不怎麼翻譯、解釋自己。只留給觀看者(包括他自己)去詮釋、想像,也保有彼此的自由──亦包括禁錮、困惑於此的不自由。那也很好。

重點還是「看」(或取出稍遠距離的「望」)。譬如本期其它充滿回望情感與趣味的作品:Josef Lang小說〈大帥〉、趙剛散文〈力古道〉、陳淑瑤小說〈星空〉,胡晴舫連載〈世界〉,乃至瓦歷斯•諾幹對董恕明詩作的推介,皆彷如萬花鏡各折射點彼此映照、對證、補充:昔往既可能是甩不掉的幽魂,亦是經歷、故事、記憶、生活加上情感鎔於一爐的濃縮結晶;是不斷累聚的陰影,亦是羇繫不安目光與心靈的船碇。

當然我們還會記起,李錫奇經過的最好年代,各種藝術領域在惡劣的大環境下熱烈交流,令人非常羨慕。但眼前,請您先不勞費神多想,不如參考吾輩熟悉已極的,卡爾維諾小說《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開章所說:……放鬆心情,集中精神,什麼都不要想,讓周圍的世界逐漸消失……

出 版 社 : 印刻文學生活雜誌出版有限公司 作  者 : 印刻文學生活雜誌
書系編號 : 152/第拾貳卷第捌期 頁  數 : 200頁
圖書規格 : 平裝.黑白+彩色.21x28cm 出版日期 : 2016年04月
成陽書號 : 3070000152(ISSN:17289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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