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刻文學生活誌》2013•十一月號:幻影之人──翁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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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報告】文藝青年 /副總編輯蔡逸君

高圓寺永無出頭天的文藝青年們啊!
還在猶豫什麼,打算這麼三餐不繼地閒蕩一生嗎?


後來翁鬧果真在東京街頭仆倒斷氣,不因他的文字預示,而是為了追逐文學夢想。我很想仿他〈東京郊外浪人街〉來寫台北的哪個文學周邊,心理層面的,但此地精神乏夢,三餐猛嚼只出蠟味。讀罷翁鬧,我現在知曉了分水嶺,不是二十歲,三十歲,五十歲的差別,是你要不沒有,要不就刻入骨子裡的那個字彙,稱作文藝青年。或許此時,文藝青年代表的究竟是反是正,是好詞壞詞,它所涵蓋的質地猶待爭論,但我總這樣想,好文青勝過壞文青,壞文青勝過沒文青。想想如果一整個世代,年輕人都循序漸進,都努力卡個位置或變成有用的人,不敢亂作夢,不敢流落邊緣,那不是很無趣嗎?文藝青年有時寧可無業、無賴,切不要當壁花,不然這世界很快就變成各式各樣,經濟的,政治的,文化的裝飾品當道了。這樣說也許過激,翁鬧也沒這麼主張,但他應該心有戚戚焉吧。

台灣日據時代作家被認識的不少,但提起翁鬧,除專門研究者外,熟悉的並不多。倒不是他寫得不好,相反他寫得極好,他太特殊了,若把名字遮去,你讀的時候可能會以為是在讀當代作品──光這點,就讓人佩服。他是他的年代文青其某種形貌,就來看看他是怎麼個鬧的。

翁鬧原本有個餓不死的工作,穩定的教職,可當服完了五年教師義務,二十四歲毅然去業,赴東京追求文學,最終流落街頭。(現代文青二十四歲,不念研究所就是領22K,咦?時代根本就沒進步嘛,同樣追求文學,最終同樣流落街頭,運動。)

翁鬧作品裡的男性對女性有種純純之愛,現實中他追起女人打死不退,在東京好端端考上比當老師薪水還高的內閣印刷局校對工作,寫情書給一位日本女性,人家不喜,他還死皮賴臉繼續寫,被上司給辭了。(現代文青作品裡的男女情感露骨露肉,現實中宅在螢幕前,嘴砲交遊滿天下,老闆說上課上班不要玩臉書,不爽,把老闆給辭了。)

翁鬧短短的寫作生涯不超過七年,作品少,廢言也就不多。很難想像他是靠什麼撐過來的,他寫下「我的前途是月光不照 鷗鳥不飛 無邊無涯的沙漠」的處境,但仍以意志力堅持夢想。(現代文青,嗯,啊,呵,──還是別說太多,不是怕被人肉搜索,我怕的是人竟能在網路上打出那麼多廢話,簡直疲勞轟炸。)

不管如何,幸虧文藝青年熱燙的血脈仍繼續流傳,時代因而留有生氣。現在文青們面對的是更苦悶無力的局面,台北也比那時的東京更世故(最近看到最好的書森茉莉《奢侈貧窮》所提及的那種世故),要堅持點什麼都是相當不易的事。所以,就不要猶豫了,把筆和鞋重新拾起,上路追夢去吧,明天還有明天的文藝青年。

出 版 社 : 印刻文學生活雜誌出版有限公司 作  者 : 印刻文學生活雜誌
書系編號 : 123/第拾卷第參期 頁  數 : 200頁
圖書規格 : 平裝.黑白+彩色.21x28cm 出版日期 : 2013年11月
成陽書號 : 3070000123(ISSN:17289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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