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關於三國故事的描繪，都會提到曹操因為害怕睡覺時被刺殺，一向不准其他人在他睡覺時靠近。雖有這樣的規定，卻還是發生了近侍為了幫他蓋被而靠近，卻被他持劍殺死的悲劇。而他的聰明幕僚楊修知道後，說了一些酸言酸語，更慘的是被曹操知道了，也成了楊修被殺的稻草之一。

在睡眠當中確實有些人會起身離開床鋪，做一些清醒時才會有的行為，就是一般所說的夢遊（sleep walking）。夢遊一般是離開床鋪遊走一段時間後再回到床上睡，確實也有案例會有起身吃東西、找異性發生關係、發電子郵件等行為。

像曹操這樣在睡覺時殺人真的是不可能的嗎？如果你覺得這樣已經很誇張了，那來聽聽一下這個真實案例吧。

一九八七年的某一天，二十三歲的帕克（Kenneth Parks）半夜睡到一半突然起身離開床鋪，走著走著離開了家，開車開了二十三公里遠，開到他岳家，用凶器把他岳母給殺了，也把隨著叫聲而來的岳父給扼昏了。

這樁案件當時引起軒然大波，因為帕克就是以這是夢遊中的行為來為自己辯護。當然大部分人都不接受這樣的說法，不過最後法官依然採信了帕克以及睡眠科學家的說法，認定他當時是在夢遊當中所犯下的殺人行為，因獲得無罪釋放。爾後也有不少殺人事件是以夢遊中來抗辯，但不見得每件都獲判無罪，主要會根據夢遊的一些條件來推測。台灣亦曾發生過在國光客運上對鄰座的異性伸手觸摸而被告性騷擾，最後法院認為是因為夢遊的關係而判無罪。

那可以根據哪些原則來判定是不是在夢遊當中呢？大抵會有幾個因素可用來參考，而曹操還真的符合夢遊的幾個重要條件！就在此來試著為他翻案一下吧。

第一是睡眠不足與作息不規律，這兩種情況容易誘發夢遊的發生。曹操當時正在戰爭中，身為主帥的他勢必睡不好也睡得少，而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需要起來指揮，因此睡得少又不規律是可以想像的。

第二點就是壓力，在壓力比較大的情況下也會容易誘發夢遊的發生。曹操當時不僅作戰中而且還戰況不佳，這仗又輸不得面子丟不起，他肯定是壓力非常的大啊。

第三是會有病史，一般而言會夢遊會有這種複雜行為通常不是第一次，而是從小就會有，甚至家族成員也會有。曹操也說過之前就曾經發生過夢中傷人的情況，顯然以前就發生過類似的行為。

四是夢遊當中的行為不會產生記憶，因此醒來後也都不會對發生過的行為有任何印象。曹操確實並沒有夢中殺人的記憶，起床還驚呼是誰殺了他。

五、夢遊行為其實並不會主動攻擊人，多半是在遭受搖晃或者疑似被攻擊時，才會有反擊的行為。因此一般醫師都會建議如果有遇到夢遊的人不要試著搖醒或給予過大的刺激，以免遭到反擊。曹操當時是有近侍接近要幫他蓋被，這接近身體的動作被誤以為是要傷害他，因而有反擊行為這也是有可能的。

六、夢遊行為多半是一個循環，離開床舖之後產生行為結束後會再回到床鋪櫃繼續睡覺，在這點上曹操一樣非常符合。

綜合以上六點，曹操完全符合夢遊的條件，就讓我們試著為曹操翻案，他可能只是個有睡眠困擾的可憐人啊。

（本文作者為高雄醫學大學心理學系助理教授）